話題 • 話語
絲路的沒落是唐朝的失能?還是氣候惹的禍!地質學家如此說……
根據古人類學的研究,現代人起源於非洲,數萬年前從非洲出走後,向西走,與尼安德塔人在歐洲相遇;向東走,則兵分二路,或沿海岸線從阿拉伯半島、印度半島、島嶼東南亞到亞洲或澳洲,或是穿越中亞大草原/沙漠來到東亞,並在末次冰期的巔峰時,橫越白令海峽進入北美洲新大陸(圖1)。
末次冰期結束後,氣候回暖,人類結束舊石器時代進入新石器時代,分別在中國、印度、西亞及埃及發展出先進的文明,東亞(中國)因為戈壁沙漠以及西藏高原的地理屏障,文明的發展相對獨立,中亞的大沙漠成為中國與西方世界往來的必要通道,這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「絲路」。
其實「絲路」這個名稱是二百多年前由德國地理學家費迪南李希霍芬男爵(Baron Fedinand von Richthofen)所創造,他在1868-1872年間受邀在中國進行煤礦及港口的調查,之後出版一套地圖集,其中將自古以來從中國通往羅馬帝國的路線稱為絲路,在他的描繪中,這是一條橫貫歐亞大陸的筆直大道(圖2)。加上著名的瑞典探險家-斯文赫定(Sven Hedin)將其在1938年出版的中亞探險書將書名定為「絲路(The Silk Road)」(圖3),讓世人對這條實際是危險又複雜的交通網絡憑添浪漫的異國想像。
圖2.地理學家費迪南李希霍芬男爵於1877年出版之絲路路線圖 (引自網路)。
圖3.瑞典探險家-斯文˙赫定將1938年出版之中亞探險書英譯版定名為「The Silk Road」。
中國史書上最早對「絲路」的描述來自張騫的出使西域,的確在他兩次的出使西域過程中,最遠曾經抵達鹹海一帶,但是從商代王室大墓(婦好墓)出土大量的和闐玉,以及近年從新疆地區考古遺址出土的蜻蜓眼玻璃珠來看,在在說明早在三千年前,「絲路」就是一條東西文化交流的路線。
後來從歷史文獻及出土的古錢幣、佛像,也證實了漢朝以來絲路沿線的文化興盛,到中唐時期仍有商旅往來及興盛的佛教活動。然而在晚唐以後,一切活動似乎嘎然而止,所有曾是商賈往來的市集,信徒往來不止的佛寺,都彷彿凍結在時間的一瞬間,成為被飛沙掩蓋的廢墟。這究竟是唐朝在安史之亂後的政府失能所導致?還是暗示了公元八世紀末期的氣候變遷,終止了漢朝以來的美好時光?答案不只在史書中,在新疆焉耆盆地博斯騰湖的岩芯之中也看到了科學的證據。
後來從歷史文獻及出土的古錢幣、佛像,也證實了漢朝以來絲路沿線的文化興盛,到中唐時期仍有商旅往來及興盛的佛教活動。然而在晚唐以後,一切活動似乎嘎然而止,所有曾是商賈往來的市集,信徒往來不止的佛寺,都彷彿凍結在時間的一瞬間,成為被飛沙掩蓋的廢墟。這究竟是唐朝在安史之亂後的政府失能所導致?還是暗示了公元八世紀末期的氣候變遷,終止了漢朝以來的美好時光?答案不只在史書中,在新疆焉耆盆地博斯騰湖的岩芯之中也看到了科學的證據。
博斯騰湖是中國境內面積最大的淡水湖(圖4),昔日在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西域古國焉耆(今日稱焉耆回族自治縣),就位在博斯騰湖西側,根據《史記》大宛列傳記載張騫通使西域時,從長安出發後途經車師、焉耆、龜茲、大月氏等地,歷經13年才回到長安,焉耆是當時絲路上一個極為重要的綠洲。後來唐朝的玄奘法師遠赴印度取經,也曾路經焉耆,並在他撰寫的大唐西域記中如此描述焉耆國:「國大都城周六、七里。四面據山,道險易守。泉流交帶,引水為田……」顯然當時焉耆地區的水資源還相當豐盛,可以引水灌溉農田。
在今天,焉耆已是一個綠樹環繞的現代化城市,但在城南大約18公里處有一個稱為「四十里城」的地方,四十里城子即是博格達沁古城。專家認為,焉耆古國當年的首府,就在四十里城子。這裡遺留了古城牆和許多當地居民稱之為「黑訖達」的防衛建築,考古學者從這些殘餘土墩發掘出許多唐朝的開元通寶、乾元通寶、大歷通寶等錢幣,以及金飾、鐵器與北朝的陶製瓶、盤、杯、燈、鍋等文物,故城遺址仍保留規模不小的土築城牆,但城內空空蕩蕩,連斷垣殘壁都不復可見,放眼四望,一個昔日繁華的通商大城,竟只剩下荒煙蔓草間的頹危殘破城牆!
過去到底發生了哪些大事?讓一個至少到了中唐時期都還是商旅往來不絕、東西貿易昌盛的古國都變成一片廢墟?是連年的戰亂?還是自然環境的變遷讓必須依賴水源的沙漠綠洲變成荒漠?這些問題的答案即將在史前館105年11月18日辦理的專題講座中說明白。
專題講座資訊
題目:絲路的沒落是唐朝的失能?還是氣候惹的禍!
講師:國立臺灣大學地質科學系魏國彥教授
時間:105年11月18日上午10:00-12:00
地點:國立臺灣史前文化博物館2058教室
(本文作者為史前館研究典藏組副研究員兼組長)
本文亦發表於「史前館粉絲頁」,歡迎分享討論!
觀看本期其他文章
-
考古探索
-
回想 • 迴響
-
博物館花絮
-
搶先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