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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地域觀光與文化發展談金澤21世紀美術館

座落於日本北陸地區中部的金澤（Kanazawa），在日本安土桃山時代為第四大城市，人口超過十萬人，僅次江戶、大阪和京都市。自明治維新工業化發展以來，相較日本城鄉發展而言，重要商業城市多以面對太平洋的山陽地區為主，而位居日本海側山陰地區的金澤市早期雖是日本產金主要地區，隨著礦產開採式微、人口外移，於1889年併入石川縣列為中核市。仍持續保存的在地文化與傳統工藝，具有提升金澤在工藝上有形與無形文化財的地位。此外，由於傳統工藝產業根深與位居北陸新幹線重要樞紐之故，成為日本北陸地區最主要的旅遊景點。當遊客一踏入這個城市，常常會被車站的入口意象鼓門深深吸引（圖1），金澤車站被列為世界最美的車站，是一座揉合傳統文化與現代科技的複合式車站。

金澤市眾多博物館中，最著名的是2004年成立的金澤21世紀美術館。該館建築設計在尚未開館前，便已獲得世界知名建築普立茲獎的榮耀，成為世界注目的現代美術館。金澤21世紀現代美術館位於日本二線城市，在地僅有46萬市民，但驚人的是一年可引進百萬遊客入館，以日本城鄉差距逐年增加的情形而言，算是一個特殊的案例。該館策展品質在日本現代美術館的評價甚高，究其原因，可深入該館內外並蓄的永續經策略來談。

21世紀美術館是由日本有名的建築師妹島和世（Sejima Kazuyo）與西澤立衛（Ryue Nishizawa）設計的現代美術館，座落在金澤市政廳對面公園，是一個公民活動利用頻繁的公共中心。該地區除了該館外，周邊還有許多著名的文化古蹟。館方大量引進西方現代藝術展覽，企圖以文化創新的概念，作為與周遭傳統文化連結的橋樑。該館設置的宗旨為將現代藝術史與文化傳達到下一世代，讓市民在美術館中不期而遇，激發出各種活動交流。

美術館設計成一座醒目且穿透性極高的圓型玻璃帷幕建築，藉由美術館周邊的各項穿透性極高的公共藝術與傢俱（圖2），遊客可以互相感受到對方的存在與互動，尤其在夜晚，它猶如一盞巨大的圓形燈具，將天空照亮並反射在庭園步道中，讓市民在此產生許多活動的可能性。該館以圓形主體規劃成一個多方向性與穿透性極高的友善引導概念，即使置身在許多付費展示室與公共設施的空間區隔中，觀眾也不易迷失方向感。尤其該空間也提供市民上下班多方向穿越性的走道，不僅是接近藝術的空間，也是在地市民短暫交流的場所。

美術館開館時間為上午10點至下午6點，但除了正常開放時間，自上午9點至晚上10點，包括會議室、小型演講廳、餐廳等，市民也可做為不同活動交流使用。不同時段的空間區隔使用，適度納入了免費開放與使用收費的不同空間規劃概念。建築師利用巧妙的動線區隔，讓民眾即使在未開放時間入館，也不會誤入付費展示室。在可自由使用的公眾場所，也提供非常友善的服務概念。

從全球或亞洲地區來看待建築設計的發展，日本現代建築一直走在設計領導地位，雖然不同派別的建築師在處理空間的細膩程度上風格不盡相同，但縝密的設計與婉約的手法卻是共有特色。妹島和世與西澤立衛成立的建築設計事務所，多年秉持的風格應該屬於純淨極簡風，空間的使用適度與適用性為其設計考量的重點，多數空間以人因最低需求出發，避免材料的過度浪費使用，凡是以功能性出發的尺度底線為考量。

21世紀美術館是以東西方藝術交流開放的美術館自居，利用輕巧透明的玻璃牆，穿透美術館內外的藝術實驗場所。並思量如何透過地域傳統藝術發揚與國際藝術間的交流活動，以彰顯在地文化的優點。從文化的角度，將在地民眾的相互感知與交流，加強金澤在地獨特性的文化保存。因此，美術館成為一個開放的教室提供孩童的感知經驗，隨著孩童的成長，美術館也會因此成長發展下去。

前往21世紀美術館參訪，一定會被環繞內外的三個主要公共藝術品所吸引。一組由不同色彩弧形壓克力牆的空間，觀者透過重疊的彩色半透壓克力片，感知原色重疊產生的色彩變化，不僅是色彩或色光三原色的概念，透過這個藝術作品，很清楚傳達視覺藝術的基礎元素，也透過人們活動其中產生空間感知（圖3）。進入空間的中庭，有一座眾所皆知的游泳池裝置藝術，其實這座泳池僅在地表面上，以可承受水壓的壓克力注入約莫一尺深的水，觀眾可經由引導進入位於地下一樓的水下空間，透過這樣的幻覺，體驗在水下的感覺。這件作品，曾因臺灣藝術家的抄襲而聲名大噪。

21世紀美術館除了這件藝術作品令人矚目，漫遊在這空間，許多從室內到戶外的過渡空間也都隱藏許多有趣的公共藝術，包括了透過植栽設計所包圍的玻璃長廊（圖4），以及置在屋頂上的銅雕作品（圖5），都有著令人耳目一新的感受。此外，在室內特展空間中，不定期邀請著名國際藝術家的視覺藝術作品，透過不同媒材的表現，提供在地對於西方現代藝術的交流經驗（圖6），民眾對於參與這類國際交流展的積極性也相當踴躍。

圖4.利用植栽設計的玻璃過道。

圖5.銅雕藝術：制高點上的天氣預測員。

圖6.東西方藝術定期展示。

如果比較日本的美術館入館收費標準，其實金澤21世紀美術館的收費算相當高，因為除了一般常設展外，特展還需額外付費。但仍可看到每日慕名入館人潮，也不乏許多到此參與其他公民活動的市民（圖7）。作為一處公民活動中心，它不僅是國際交流的窗口，也是地方學童藝術教育的場所，該館也積極推動公民或學校藝術教育的策展區（圖8），這一部分做為免費使用的場所。因此，從學習鑑賞到親自參與策劃藝術活動，才是作為藝術教育的完整學習。雖然不是每人都可以成為藝術家，但每人可以透過學習去欣賞一件好的作品，或是透過教育將藝術經驗傳達給他人，是該館永續經營的宗旨。

圖7.每日蜂擁進入的遊客（攝影時間為上午開館時）。

圖8.與當地學校合作的藝術展示策畫。

該館供公眾使用空間包括會議室（圖9）、演講廳以及圖書室，都以穿透性高的玻璃牆面作為隔間使用。當空間使用進行中，為其私密性才以布簾遮蔽，所有家具使用都是以輕巧簡潔設計為主。除此之外，窗明几淨的餐廳提供不同時段的飲食需求，無論套餐或是自助餐，從食材與餐具的選用，都考量做為飲食藝術色香味的感官觸動人的味蕾（圖10）。同時藉由寓教於樂的空間，每位訪客幾乎可以駐足許久，小巧精緻的文創商店承襲建築師對於賣店的設計，穿透與簡單，不僅湧入許多訪客購買文創商品，也提供在地工藝精品的展示場所（圖11）。如何將傳統與創新平衡，正是現代博物館面臨的難題。然而美術館的目的是休閒，享受世界當代重要藝術，共享豐富多樣性的藝術，以幫助我們理解時代、流派的時空障礙。

圖9.與室外穿透性高的演講廳。

圖11.簡單圓形網架設計的文創商店，屬於妹島和世極簡風的風格。

（本文作者為史前館展示教育組研究助理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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