創作芬太奇

你，一生延續（下）隔世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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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由顏希不經意地點醒，十三了解蛙形玉飾的真正含意。

「必須盡快找出正確地點，以及準備相關的探險器材。我不知道還有誰解讀出來，但被搶先一步的話就虧大了。」十三在電話非常地急切，畢竟這關乎秘道後的寶藏。沒人知道秘道後有什麼，大家只知道玉飾是一切的關鍵。視內容而定，裡面的發現甚至可以改變一切。

「可惡，為什麼會這樣！為什麼！」零在樹叢裡小聲對著眼前的景象抱怨。

十三和零藏身的樹叢前方有一間石頭屋，這應該就是那間山脊的小屋。小屋旁邊卻有著地圖上沒有的東西─幾頂帳篷圍成的營地，遠方的山壁上甚至有大型鑽探設備。而營地各處四散著文件與空罐頭，很明顯這些人已經駐紮在這裡一段時間了。

零自認籌措資金與器材的速度相當快了，他在接獲十三那通電話後不到48小時就準備好一切，並且抵達了地圖上標示的山脊。可是眼前這群人比他們更快，甚至讓他懷疑十三拿到的情報是讓人自投羅網的陷阱。

最大的那頂帳篷前站著一個男人，手上拿著既是地圖也是鑰匙的蛙形玉飾把玩著。這個男人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，以十三的眼光來看，若他是競爭對手，甚至可以馬上殺掉他，搶走玉飾、打開秘道。

然而零阻止了十三這麼做。

「你阻止我幹什麼？」十三因為被人搶先一步而有些心浮氣躁地質問零：「現在分秒必爭，你還不讓我出手？」十三沒好氣地別過頭。

「我當然知道時間緊迫，但衝動可不是我們身為殺手應該有的。」零的雙眼直盯著前方的那群人，一邊向十三解釋：「如果他們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無害的話，怎麼可能比我們早一步得知關於玉飾的消息？還這麼引人注目直接就駐紮在木屋外？尤其是那個看起來不起眼的男人，一定是大有來頭，絕非像表面那麼膚淺。」

零停了幾秒，又接續道：「他那麼明目張膽地把玩玉飾，若非有驚人的實力，就一定有事先完整的計畫，目的可能就是要引出我們，我們要是冒然出去，不就中計了嗎？」

零轉頭看向十三：「我想我們可能真的被盯上了，你這麼容易就拿到線索，可能早就在別人的掌握中也說不定。」

「可惡，那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？」十三有點喪氣地用拳頭微捶地面，偶然的錯估，讓他失去原本的冷靜與精明。

零用手拍拍十三的肩膀，傳達了安慰。「那個人拿到玉飾並沒馬上去打開秘道，而是在這裡等我們，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和蹊蹺。如果我們沒出現，我想他們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動作，我們就先觀察看看，再決定下一步吧！」

經過零的分析，十三也漸漸冷靜了下來，專注地看著前面那群人的舉動，並思考下一步的行動。

「終於來了嗎？傲慢的傢伙們！」看守營地的人突然一把收起了玉飾，迅速拿起藏在箱子之間的散彈槍，瞄準十三附近的方向。

「發現我們了嗎？」身旁的零已經顫抖得說不出話了。

但是接下來，槍聲在另一邊響起，那是山的另一頭，傳回來的卻像是玻璃被打碎的聲音。

那人看形勢不對勁，開始打開無線電：「……是『三角蛇』！快通知裡面的出來殺蛇，別管墳了，用火！」接著，又打一發子彈。

「是……救兵？」回過神來後，零終於開口了。

「我想不是，聽那人的口吻，像是發現敵人，說不是是另外一夥的來搶生意。」說著，十三趕忙幫手槍上膛，交給了零，自己也拿一把：「知道怎麼做了吧。」

零先是推擠了兩下，才慌張地接過了手槍：「這是要……難道我們要去搶？」

「不然你要怎麼辦？而且我有點在意，剛剛那人好像提到『墳』、『用火』。我擔心他們會把石屋毀了。」十三再深吸一口氣：「走吧！」

兩人快速穿越樹叢。趁著另一山頭持續閃出火花的時機，十三搶先撲進了營地，一舉殲滅剩下的兩名守衛，後隨的零緊接著趕上，連忙四處搜括玉飾。

「找到了！」零指著地上沾了泥土的玉飾，很顯然，是那人慌忙之際遺下的。

「很好！」十三警戒著身後，但是，此起彼落的槍聲霎時間停止了。

「這下糟了，他們分出勝負了。快！我們先躲進石屋，好搶在他們之前先取走東西。」

「這邊！」零按照紙上的信息，打開了石屋中的密道。

但很不巧，另外一夥人發現了十三他們，趕忙追了上去。

「十三！」「你先走！」十三一腳把零踹進密道，向另一扇門外拔腿就跑。出了石屋，待到所有人進去後，十三隨手按下門邊的按鈕，只聽到一聲巨響，石屋瞬間炸成了廢墟。

「零，撐著！我立刻找人來！」

密道內的空間不大，空氣也很稀薄。

「痛……痛死我了！十三那好傢伙！」零一邊摸了摸屁股，一邊拿出褲袋中的手電筒，察看了周遭，眼前是一面牆，還有上面逐漸褪色的彩繪。

彩繪牆的正中心是一座山，山上有巨大的太陽，山腰分別站著兩個人，還有中間橫卧著的女子。

「這是……」零又擦拭彩繪牆一角模糊的地方，看到一個藏在樹叢下的人，手中好像捧著一碗奇怪的液體，那不懷好意的雙眼正瞄著中心那位女子。

　零再仔細觀察女子，她的樣貌已經朦朧，但是脖子上有一處凹痕。

「這該不會是……」說著，他掏出了蛙形玉飾，往凹痕一嵌。

玉飾彷彿回歸了彩繪般，突然有東西從聖山裡往外推，彩繪牆的中心頓時崩坍下來，剝落的塵土中，藏著一副石棺。

零拍了拍灰塵，小心翼翼檢查石棺，費了一番功夫，好不容易才推開了棺門。裡面竟然躺著一個人。她的服飾與彩繪上的女子無異，樣貌與毛髮卻保持完好。而且……

「小希！……不對！怎麼會這麼像？」

他目瞪口呆盯著眼前安祥的她。她的手中緊緊握著一件物品，比棺邊那些多如繁星的陪葬品更耀眼奪目。

零打開手心一看，是一件只剩半邊的人獸型玉玦，頂端有一條很工整的裂縫。

正當零把那一半人獸型玉玦從她手上拿開時，一陣虛弱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過來。

「是誰？」

零開始覺得頭昏眼花，他終於注意到裡面的空氣越來越薄弱。

就在零倒下前，他模糊的視線中，親眼看著面前石棺中的「人」緩緩站起來了……

（全文完）

（本文作者為國立臺東大學華語文學系學生，參與「歷‧東：為國寶說故事」─臺東大學華語系「文學專題」與「原住民文學專題」文創展，展期為2016/01/07-03/07。「歷‧東」官方網站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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